我是一连的一株小草——任凤莲

2016-09-30
任凤莲
239

时光荏苒,自己刚刚过了六十六岁生日,离开北大荒,来深圳整整三十三年了,无论离开多久,多远,北大荒,农场,二十九团一连,我都终生难忘。

我是一九五一年九月八日在黑龙江省佳木斯市出生,母亲生我时父亲没在身边,因为他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响应党的号召,到农村去到边疆去,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,来到了黑龙江省双鸭山集贤农场一队,也是当时场部所在地,参加开拓建设北大荒,当年二十九岁。

在我出生两个多月时,父亲又响应农场的号召,动员垦荒者的家人来农场落户。父母带着年迈的爷爷,不懂事的两个哥哥,抱着还在襁褓里的我,从佳木斯来到了农场一连南屯落户了。

那时的垦荒者真正的人人平等,无论职位高低,无论男女老幼统一一种待遇,住着一种最简陋的草房,俗称马架子,又称“一线天”。我们来到没几天就进入了数九寒天,那时的北大荒,气候条件十分恶劣,最冷时气温可降到零下四十多度,马架子里没有取暖设备,没有煤炭火炉,只靠一铺炕来取暖,架子里的温度都在零度以下,给我换下来的尿布都冻的硬硬的,这种生活环境对于成人都是一种极大的挑战,对于我这刚刚两个多月的婴儿就是生死考验!

父亲忙于工作无暇顾及,母亲人地两生无计可施焦急万分一病不起,家中乱成一团。没想到,此事惊动了当时的场领导,据说当时在家的领导还开个会,会议决定:由组织派人来我家帮助解决困难。没过几天,家里来了十多个男女知青,男的烧水,用热水和泥,用泥巴做了个盆,将木头劈开烧成木炭,放在泥盒里,老知青叫泥火盆。女知青拿来好多报纸和浆糊,将马架子糊了不知多少层,“一线天”不见了,架子里的温度慢慢的升了上来,这个问题得到了初步解决。

可是母亲病没好也没有奶水,饿得我啼哭不止。当时的北大荒,房无一间,地无一笼,哪来的奶粉啊!多亏有一位好心的知青阿姨,自己的孩子快一岁了,她说我的孩子大了可以喝点小米粥,省下来的奶水给我吃。在场部领导的关怀下,在先来知青的热心帮助下,我终于度过了人生,也是来北大荒第一个最艰难的冬天,并迎来了北大荒山花浪漫的第一个春天……。

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和一连一同成长,我在农场上了小学、中学(我是六八届初中生),直到六八年分配到二十九团十七连参加劳动,七二年调到团部机关气象站,八三年八月从二十九团调到深圳。

回首北大荒,她经历了几代人共同拼搏无私奉献。如果说第一代北大荒人开拓了北大荒精神,那么第二代北大荒人丰富了北大荒精神,第三代北大荒人用行动践行着北大荒精神。

   如今我们这代北大荒人多数已经六十多岁了,离开北大荒也几十年了,为什么我们无论走多远离开多久,还那么不舍这段经历,那是因为今天北大荒的繁荣有我们的血和汗,有我们的青春,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,我们有着特殊的经历,因为这种经历将我们这群毫无血缘关系的特殊群体变成了亲人,我们的荒友情永恒,在这个群体,我只是一棵无名的小草,无论我的叶子飞到祖国天涯海角,可我的根永远扎在北大荒这片土地上,所以我永远都是一连山边的一棵小草。